近年来,我国持续推进职业教育发展,提升职业教育地位。但目前我国职业教育尚不能满足整体社会需求,尤其是高水平技术人才持续稀缺,且再就业人员转岗换领域成为常态。以北京市通州区为例,随着城市副中心的建设以及环球影城的落地,当地用人需求激增,为此,通州人力社保局从 2018 年开始投入 500 万,用于提供就业培训。包括建(构)筑物消防员、智能楼宇管理师等持证培训,还包括园内餐厅服务员、保洁员等基础岗位免费培训。
除此之外,为促进全国各类职业技能提升,我国陆续出台了许多相应政策,例如“互联网+职业技能培训”、职业技能鉴定补贴等等。通过资金驱动,鼓励职业教育水平提升。
职业资格证书是一种实际认证信号,相比学历等标准能提供更可靠的人力资本价值信号,对于持证者来说是一种就业优势。1993 年 11 月在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上党中央、国务院提出“在全社会实行学业证书和职业资格证书并重的制度”。次年开始推行国家职业资格证书制度,包括准入类职业资格和水平评价类职业资格,由人社部会同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设置。此外,各地方、各部门也自行设立大量职业资格。
针对某一热门职业,市面上逐渐出现了多种与之对应的职业资格证书,颁发证书机构种类繁多,使得职业标准不再具有统一性,存在差别。同时,由于地区、利益等冲突存在,所取得的职业资格证书难以在全国范围内通用,从而导致后续企业对相关证书难以认同,使职业资格证书失去其价值意义所在。
直到 2007 年,国家意识到这一制度的偏离,开始清理职业资格证书,但由于工程量太大,且牵涉利益过多,2012 年才公布了第一批被清理的证书。2016-2018 年,国务院频繁出台《关于取消一批职业资格许可证和认定事项的决定》,仅 2016 年一年就取消职业资格许可和认定事项 222 项,国务院部门设置的职业资格已取消70%以上。近年来,我国都会出台相应文件,增加或减少目前社会需要或被淘汰的职业。随着市场监管日益完善,职业资格证书规范统一,其含金量也逐步提升。
职业资格只是对从事某一职业所必备的知识、技术和能力的基本要求。随着我国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产业升级和经济结构调整不断加快,各行各业对技术技能人才的需求越来越紧迫,职业教育重要地位和作用越来越凸显。
2019 年 2 月,教育部推出《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启动 1+X 证书制度试点,即在职业院校、应用型本科高校启动学历证书+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制度试点。将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紧密联系,调动社会力量参与职业教育的积极性,深化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培养模式和评价模式改革,畅通技术技能人才成长通道,促进就业创业。
但社会的刻板印象,导致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并不等同于技能证书多。在现当今社会的“1+X”中,“1”的含金量远远大于“X”。对于普通高校而言,自 20 世纪 80 年代就有重点学科建设、“211”工程、“985”工程、“双一流”建设等一系列高强度重点建设项目的投入。但是对于高职学校来说,在此之前只有 2006 年由教育部、财政部联合实施的国家高职示范(骨干)校项目。2019 年 10 月,教育部发布“双高计划”,即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聚焦高等职业教育的整体发展。“扶优扶强”,提升职业教育学历价值,满足国家与社会发展的需要。加强落实“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是两种不同教育类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概念。
除此之外,2020 年,教育部等九部门印发《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 年)》。进一步推进国家资历框架建设,建立各级各类教育培训学习成果认定、积累和转换机制。加快建设职业教育国家“学分银行”,制定学时学分记录规则,引导在校学生和社会学习者建立职业教育个人学习账号,存储、积累学习成果和技能财富。支持学校按照相关规则研制具体的学习成果转换办法,按程序受理学分兑换申请,符合条件的学生可免修部分课程或模块。让职业教育和学历教育实现互通。但事实上,职业资格证书向学历证书转换一直处于探索实践中,暂时没有“合适”且通用的转化渠道。
起初,我国教育经费投入没有法律依据,投资渠道单一,教育经费严重短缺,对职业教育的投入更是少之又少,无专项经费投入。直到 1980 年国务院明确提出,职业教育应该有专项经费,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可根据实际情况制定相关规定。此后,我国职业教育经费筹集渠道确定为以政府拨款为主,鼓励事业单位、社会团体、企业和其他社会组织以及公民个人捐资助学,鼓励职业学校兴办校办企业。
恰逢上世纪末,中低端生产企业需要大量技术工人,职业教育迎来过短暂发展热潮,社会地位一度超过本科生。但随着劳动人事制度改革、企业教育职能剥离的推进,职业教育吸引力逐渐开始下滑。“支持”、“快速发展”、“加强”、“提升”等字眼开始频繁出现在职业教育相关政策文件当中。
2019 年 5 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职业技能提升行动方案(2019—2021 年)》。《方案》明确要求,地方各级政府从失业保险基金结余中拿出 1000 亿元,统筹用于职业技能提升行动。目标为今明两年培训 3500 万人次以上。2020 年《政府工作报告》表示,2020 年开展补贴性培训 2700.5 万人次、以工代训 2209.6 万人。但即使按照人均 2000 元补贴标准计算,2020 年补职业技能补贴费用应用占比不足 1/10。国家整体政策规划看起来与我们联系较远,但其实职业技能补贴申请很好实现,各地相关部门、机构等还需加大补贴政策宣传。
为鼓励高水平职业技能发展,取得职业技能证书的人员可在拿到证书一年之内申请相应补贴,一年之中最多申请三次不同项目的证书补贴。职业技能具体补贴标准由省级人社、财政部门根据培训成本、培训时长、市场需求和取得证书等情况确定,通常情况下在 1000-2000 元之间。对纳入重点产业执业资格和职业技能等级评定指导目录的,会适当提高补贴标准。
符合条件人员可在线上或线下向当地人社部门提供基本身份类证明原件或复印件、职业技能鉴定机构开具的税务发票(或行政事业性收费票据)等。人社部门审核后,将补贴资金支付到申请者本人社会保证卡银行账户。企业组织培训的,补贴发到企业银行账户。
不同地区根据当地发展状况不同,对重点产业需求不尽相同,如近期北京通州区重点开展了北京环球影城用工培训等,补充专项技能人才用工需求。同时为应对此前疫情带来的线下企业危机,促进中小微企业持续健康发展,北京市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开展以训兴业。职工参与培训后,人社部可给予每人 1000 元培训补贴。线上课程由企业自行录制或由职业教育机构提供,如微令学堂、网易云课堂等。
作为目前我国职业教育最高层次人才,大国工匠令人敬仰,但也十分有距离感。普遍大众所能接触到的职业教育,其社会地位与薪资待遇并不高,且公众对于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之间没有明晰的“等级对照”,这也就导致大众对于职业教育热情减退。
国家愿意通过培训补贴等方式支持鼓励大众提升职业技能、获取更多的专项职业资格,无论是为了推进职业教育整体进程还是个人、企业未来的健康发展。但或许只有待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达成明显的互通转换,公众才能真正逐渐从心底里接受两者具有同等重要地位这一观点。